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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想得太过繁杂,纪惟一下子忘了不能直视的规矩,下意识地抬头看进了青年的眼睛里——是时昕。
他已经太久没有抬眼仔细看过时昕了,眼前的侧脸有些陌生,下颌线凌厉了不少,隐约却还是能看出几分过去少年的影子。纪惟心里慌乱,甚至没有起来见礼,只是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回复,“就是确认些沈家少爷结姻仪式的回礼细节。”
时昕‘哦’了一声,不在意他的失礼,也没走,就站在旁边划拉平板。纪惟等了几分钟没听见什么吩咐,只能转向电脑装作继续忙。可他心里装着事,总是忍不住偷偷用眼角去看身边的青年。
纪惟异于往常的小动作过于明显,时昕从平板屏幕中抬起头,直截了当地问他:“你看我做什么?”
能够离开时家,过上没那么富裕但自由、不用时时看人眼色的日子,几乎是不需要考虑的选择。唯一让纪惟心里还在摇摆的,就是时昕了。
他对时晏临的感情一开始就知道是基于镜花水月,埋藏起来不算太难。而时昕不同,基于亲情的感情如同树根,根系生长缓慢却盘根错节,要割舍掉谈何容易。从少年到青年,这个他看了快十年的孩子虽然打破过他的期望,但是之后一直围着他身边转,对他热烈直接地表达他的在意。即使他手段幼稚又侵占意味十足,可说没有任何想法和触动,肯定是假的。纠缠到现在,他也分不清究竟还有没有感情,是不是单纯的亲情了,如果时昕愿意……
“大少爷,下奴……”他有些踌躇,捏着手指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不,我,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将来从管家的位置上退下来,愿意好好跟着您……我们能搬回原先的次宅吗?”他抿着唇,说得磕磕绊绊,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个字时昕也听不太清。“陈宜说旧宅维护的很好,那个宅子小,不需要其他侍奴,就我们两个人……”
纪惟在桌下攥紧了拳头,然后听到了丝毫不让他感到意外、甚至是他下意识在期待的回答——
“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退下来?什么搬去次宅?”
青年皱着眉眼,似是不解他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有不受宠的少爷才会被流放到次宅,而如今时晏临对时昕的倚重信任谁都看得见,主动搬去次宅相当于自绝了未来家主的资格。“时家的继承人除了我之外还能有谁?”
这样的回复让纪惟心下一松,他再次垂下了头,收拢起桌上的文件,那个一直在摇摆的天平瞬间倒向了正确的一边。这个问题实在是愚蠢,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侍奴,放弃触手可得的权柄。他躬下身,努力找补了两句,“嗯,是下奴失言,请您恕罪。”
“什么罪不罪的。”时昕瞥了纪惟一眼,园子里昏暗的路灯和月光透过玻璃窗描在他的轮廓上,锁骨处的银饰漫着光,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柔。他放软了声音,“你不跟我犟,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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