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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惟乖巧地点点头，如果放开那些他一退再退、怎么努力都求不得的东西，时昕确实算得上一个好伺候的主人。不会在意他有没有守那些繁琐的规矩，喜怒哀乐都容易探查，甚至从不用刑室的惩戒手段。

        ……算了，他这样的身份，他还在坚持什么呢。他能对时晏临妥协求个安生日子，又为什么一定要不甘于时昕，要求他与时晏临不同呢。既然已经认命作地上谁都能来碾一脚的尘土，还端个丧气样子，矫情得无趣。

        心里释然，纪惟回话的语气里便也带着几分对待时晏临的恭顺逢迎，“是，多谢大少爷宽宥下奴。”

        两人难得这么语气平和地说话，大少爷明显心情不错，他知道纪惟最近过得艰难，以为纪惟忧心于手中的权力，就又多宽慰了两句。“你别担心，就算将来我继任家主，身边有了其他近侍，惟哥也一定还是管家，也是我最亲近的。”

        纪惟垂着头没有说话，眉眼艳丽的青年笑着抬手勾起他的下巴，摩挲着他嘴角细小的硬痂——那是前几天时晏临扇出来的，已经快没了痕迹。“父亲不会疼人，只要你乖一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顿了顿，纪惟终于还是应了一声算是作答。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纪惟太过了解时昕，只要他放开那些曾经坚持的东西，讨好时昕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略带忧愁地向权力正膨胀的年轻上位者暗示自己的卑微与依赖，温软地对他笑一笑，成年后就没在他这得过好脸的大少爷就被迷得晕晕乎乎，甚至没注意到他的眼里并没有笑意。

        坐着的人半长的黑发折着暖色调的光，气氛柔情得让时昕心里有些痒。他看纪惟还在继续录入那些文件，没有结束的意思，急躁地直接上前一步关掉了电脑屏幕。“别忙这些了，这都几点了，父亲就不会多派几个人给你吗？”他说的话似乎是在撒娇，语气却十分霸道。“父亲占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我现在就想喝惟哥煮的奶茶，还想一会儿惟哥和我睡。”

        听见大少爷的吩咐，纪惟知道今天是没法做完了，只能无奈地把剩下的文件放进抽屉里。

        “下奴还没有做晚间的洗润呢。”看青年不满地盯着他，纪惟好声好气地哄，“是下奴的错，您先回房，下奴洗润完煮好奶茶就来服侍您，您一会儿怎么罚都行。”

        时昕听了这明目张胆勾引的话，忍着喜色矜持地点点头，终于满意地走了。

        纪惟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掏出备用手机用暗号给陈宜发了消息，又小心清除了痕迹，叫来浣洗的小奴才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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