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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接替他位置的新一任指挥使他认得,记忆里甚至还接济过对方,不过这曾经的恩惠对改变如今的处境没有丝毫帮助。一个无关紧要的叛国贼,和一群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的下属,该牺牲谁可想而知。
最开始的时候他面对的还只是泄愤般的刑罚和单方面的凌虐,那些东西,尽管断了他的指骨,废了他的四肢,将皮肤变成丑陋淤紫的一片烂肉,然而只是肉体上的。崔瑀能忍痛,也能在精神上蔑视他们。
但当一个群体有着同一个敌对目标,即便态度有异,可聚在一起时,那种气氛仍然可以将人同化——就好比打仗时一腔热血地赴死,就好比审问时一个人生了其他想法,并付诸了实践。
很快他就成了所有锦衣卫们泄愤的工具,而此后某天有人忽然想起先前用来审问女探子的奇巧物件,就从库里搬来堆在崔瑀的牢房里。起初只想用来嘲笑作贱曾经高高在上的崔大人,而后便失了控——就像上面所说的,只要有一个人做了破窗的那个锤子,后面的人就会急哄哄地蜂拥而上。
再然后,便是现在了。
崔瑀咧咧嘴想做出一个苦笑,刚勾了勾面部的肌肉,撕裂的嘴角和红肿的脸颊就把这动作压了下去。
他又想起那个敌国的青年,想起三个月前最后一面时对方朝他伸出的手,以及自己冷声的拒绝和嘲笑。
后悔吗?
若是三个月前他这样自问,答案只会是坚决的否定,现在,他不敢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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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想陈念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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