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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天璧幻想过很多次赵南雪骑在他身上的样子,包括最不堪的春梦,最后发现还是现实最过瘾。
他握着赵南雪的腰,大拇指扣在他的胯骨上,赵南雪的腰腹上没有一丝赘肉,肌理线条十分漂亮,皮肤摸起来滑滑的。他这两个多月没怎么见太阳,比初见时似乎白了一点,但肤色仍比他显得健康,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刚刚从碗里倒出来的酒,尝起来也是冰冰凉凉,也像酒,雪化了的酒。
迟天璧今晚本想醉的,但赵南雪突然回来了,他又赶紧告诫自己不能醉。再后来赵南雪把他扑倒在地吻他,他尝到他嘴里的气息,不像酒,像雪。他想他家乡山巅上那永不消融的积雪,那些雪就像剑锋一样冷。但那是西北的高山,据说南方并没有那样的高山,所以南方不会有山顶永不消融的积雪,南方的雪大概就像怀里这个青年一样,冰冰凉凉,但一揉就化了,化作醉人的酒。
饮这样的酒是没法子不醉的,也不该不醉。倘若不醉便不是圣人,而是罪过,就像这种时候倘若不表现得像个禽兽则只能说明你要么是个太监要么是个阳萎。迟天璧为了证明自己既非太监也不阳萎,只好尽力做个禽兽。何况他还喝了这么多酒。俗话说酒能乱性,男人喝了酒化身为禽兽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虽然后来已经被证实这纯属无稽之谈。但不管怎么说就是迟天璧很自觉入戏了禽兽,而赵南雪则因为没有喝酒的缘故维持了文明人的模样。众所周知,在禽兽与文明人的战斗中,前者通常都会吃得肚满肠肥,而后者通常只会被搞得乱七八糟。
迟天璧其实并不是有意要把赵南雪搞得乱七八糟,但搞完之后他承认感觉非常好,赵南雪的感觉应该也不错,因为他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像只猫似地在他胸口蹭了几下,为自己的脑袋挑选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月过中天,星河斗转,夜已深了。迟天璧伸出手去摸酒囊,摸到了便拎过来,取了塞子,自己喝一口,再含一口,低头去喂赵南雪。有时候他让赵南雪轻松地咽了,有时候便用舌头在他嘴里捣乱,这时候酒液便混着唾液从二人纠缠的嘴角流出来,赵南雪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表示抗议,在他怀里挣,那口酒基本就做了情趣。
赵南雪并不讨厌情趣,毕竟有时候捣蛋的人是他。他只是稍微有一点苦恼,那种感觉像月光一样微弱却难以摆脱,也像月光一样暧昧不明。他就着这暧昧不明的月光观察迟天璧,从他的眉毛一直看到脚趾,然后张开手掌去同他的手掌比较。迟天璧不弹琴,指尖上的茧却同他一样厚,指根上的茧比指尖还厚。这是一只握剑的手。他检视他下颌上的伤疤,确定那是一道剑伤。伤在这个位置,他想,对方应该比他矮一些,或许还不止一些,毕竟迟天璧高大得有点过头,简直像一头熊。赵南雪想,却又突然疑惑:这地方有熊吗?
迟天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突然有点好笑,因为他居然感到有点累,因为这点累,他开始犯困。这真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他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为了取悦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有点累而且犯起了困。当然这其中有一点原因是他之前确实喝了太多的酒,但迟天璧依然觉得这简直荒谬得像个笑话。但如果这是梦,他想,笑话总比悲伤好。
他想赵南雪,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发出低沉而微弱的叹息,赵南雪从他的胸口上感受到了那低低的轰鸣,他抬起发沉的眼皮去看他,却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挣扎着爬起来去咬他的脖子,门齿在迟天璧的喉结上轻轻摩挲,咬着咬着就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霞光满窗,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不是朝阳而是午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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