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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陌生感让原本只是随口而言的小少爷着急起来,他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口中所谓的‘不一样’。偏偏一时半刻又解释不清,听起来就是在那固执地重复没什么内容的车轱辘话。
纪惟顶着过于灼热的目光只好一遍遍耐心地附和,经过这么多年,当初拼尽全力执着证明的‘不一样’,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他哄着时昀慢慢平静下来,又给口干舌燥的小少爷喂了半杯水,才重新帮他掖好被子。
温柔的动作让时昀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盯着他看,然而往时惯常的晚安吻并没有落在额头。床边的人沉默了片刻后转过头专注起一旁的散香器,他一边拆出内芯一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小少爷想长大是好事,不用在意下奴。”
纪惟说得真心实意。哪怕当年空中楼阁般的‘亲情’已经画上休止符,时昀也是他看着长到现在的,他当然希望时昀过得顺遂。过于心慈手软和重感情的人并不符合世家的游戏规则,如今小少爷想支棱起来,用稚嫩的手段拿他开刀练手、在主宅的侍奴面前树威,他没什么不甘或是不满的。这双膝盖已经弯得够久了,不差在时昀跟前跪的这一会儿。
他愿意因为以前的一点情分和慰藉做踏脚石,更为心高气傲、投入了许多不同寻常感情的季寻意可不一定。纪惟在散香器中滴上小少爷喜欢的柑橘精油,给闹别扭的两人铺了一层台阶下:“这几日宴会安排多,下奴忙不太过来,明天还是让季公子服侍您好不好?”
没有得到满足还被推得更开的小孩委屈地缩进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闷闷地点点头。点完头他又说道:“我是因为听阿惟哥哥的话才答应的,不是因为更喜欢寻意哥哥。”
“是。”纪惟被这番稚气的话逗乐。刚成年又不是继承人的小少爷过去和权力交集不深,即使是在模仿摆弄上位者恩威并施的算计,也暂时还学不会忽视一些对上位者来说再无关紧要不过的无用东西——比如奴从的感受与真心。他不过是刚挑明一点,愧疚感就折磨得小少爷脸都涨红了。
但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小少爷很快就会知道最省力的树威方式是疼痛和刑罚,不是幼稚地折腾人;离间他和季寻意的最好方式是端水分而治之,不是以自身为饵拉仇恨。愧疚感更是多余,身份天生赋与他对下位者予取予求的权利。
看着时昀还没褪去天真、熟悉又陌生的眉眼,纪惟终究割舍不下最后一丝眷念,抬手帮他理顺额发。“小少爷,长大其实并不需要无止境地扩张,人与人之间也不需要用侵略和牺牲来证明点什么。”说到这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怀有私心地戳破了那张纸:“人心只有一颗也只能写一次,您要是真的喜欢季公子,就多为他想想吧。”
纪惟收回手的同时摁熄了床头柜上的夜灯,用黑暗打断了时昀还没说出口的话语。
“请您早些休息,下奴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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