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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惟攒了一半的劲还没使完突然被截住,下颌处都憋得有些微微涨红,这么搅和过一通后眼前男人微蹙的眉心倒是舒展开,显然是寻到乐子了。纪惟也不知道堂堂家主哪来这么多闲心玩弄一条围着他转的狗,还指望他为了件本就是时昕闹出来的麻烦事领情。
时晏临看纪惟的情绪下落,一时之间也没了兴味,毕竟他召人来是为了排解郁气,不是为了添更多堵的。他任纪惟自我消化那些负面情绪,捡起边几上的烟盒转了话题丢出来一句:“沈家想推行双性人的选举权。”
这句话含有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纪惟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他知道沈瑾然在忙些出格的事,但没想到出格到这种地步。赋予‘下等’性别选举权能颠覆现有的选票池,这件可能获利巨大的事不是没人尝试推行过,但风险所致,大多都是些不易搏出位的小政党。就算现今议会制度与旧时侍奴制度之间的自我矛盾由来已久,世家的基本利益也难以动摇。
——其实对许多世家来说都称不上利益了,时家一些末流的从属世家每年交上来的帐都入不敷出,豢养侍奴费的资源资金都所需巨大,在后宅的生产能力却约等于零。大多侍奴还是从辖区的平民中征敛而来,微薄的遣散费不足以支撑一个半残废的后半生,底层的怨言对于末流小家族来说不会像云端上的主家一样可以忽视。
如果大半年前纪惟还完全摸不清时家为什么要冒险和沈家结姻,现在大概能从家主最近的动作中猜出其中一个理由。主家被从属家族托举到高处,也同时因为过多的无用从属而尾大不掉。时晏临显然不满于时家的累赘附庸许久,上位多年迟迟没有动手无非就是顾虑以姓氏为纽带而形成的裙带利益关系太过牢固,不连根拔起难以动摇,连根拔起造成的巨大空缺又难以填补。如今沈家的势正好可以用于从议会引入新鲜血液,代替时家身上割掉的陈旧腐肉。政界势力有更多平衡点、更容易操控辖区选民意志,对走强力集权路线、还想更进一步的时晏临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当然,给时家大换血并不代表时晏临对世家的体系不认可,毕竟时家到今天还严格遵循着那套阶级制度。说明时晏临就算觉得那些累赘拖后腿,也不觉得是制度拖垮了他们,只是想换一个更有能力、更合他心意的班底罢了。
时晏临借着温和派的沈家装扮自己、从沈家拿好处,顺风顺水地过了半年,几番动作下来也和沈家捆绑得彻底。现在被沈瑾然釜底抽薪地摆了一道,一时之间心烦意乱也是应当的。室内的烟味在净化器的作用下还是越发浓郁,眼看时晏临沉默地点上了第二根烟,纪惟幸灾乐祸地快要笑出声。沈家在政界地位稳固,虽然纪惟不知道沈瑾然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做这种事,也清楚这种改变政权根本的政策不议讨个几年不会有结论、与他现阶段没多少干系,但飘渺的希望和时晏临的难得吃瘪总归带给了他这一刻的好心情。
以至于在后颈上的那只手催促着他表态时,他也能一步到位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主人喜欢这颗墨玉坠子,下奴一会儿就让酌酒作成项圈,下次出门的时候您牵起来也方便。”
牵引项圈代表的服从性不言而喻,也许是因为他话说得十分干脆,这么简单表态完后时晏临并没有开口逼着他再做些其他剖露衷心的举动。只是那只手的动作依旧焦躁,指尖蹭着一小块皮肉摩娑个没完。
纪惟知道这时候他应该顺着往下安抚,附和对方的所思所想。但他实在不想贬低沈瑾然的努力,只好费劲挤出一些类似于“您是阿惟的一切,阿惟怎么离得开您”这样大而空泛的话。好在想要相信的人总归会相信,在那块皮肉被蹭破之前手的动作总算停下了。纪惟歪头握住那只手往左肩侧引,那里有一道极深的疤痕,是时晏临第一次动鞭子时没控制好力气的成果。原本那里还有一颗痣,在他‘荣升’为主宅的侍奴后就被训奴房当成瑕疵消去了,丑陋的疤痕却作为主人的赏赐被留了下来。
亲手留下的刻印让心绪浮躁的男人寻回一些掌控感,周身的压迫感渐渐缓和,纪惟后知后觉地垂软了脖颈急促喘息。失态的上位者则在确认完所有权后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他捡起散落在桌角的文件递给纪惟。“继续念吧,沈家既然选了这条路,以后你少不了要接触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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