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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完全露面,只露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背影,接着便抢去大街上走失的无主战马,一路向着城北的废弃寺庙去了。
如此动静,已足够吸引燕迟注意力,他二话不说,不顾乌兰阻拦,上马追了过去。
见燕迟因追他而正好躲开鞑靼士兵,季怀真方才稍稍松口气,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又高高悬起,跑至半路,把阿全与烧饼抱下马,将路边一具尸体绑在马上,抽出匕首狠狠往马腿上一刺,见那马因疼痛发狂,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季怀真抱起阿全,牵着烧饼,一头躲进早已废弃的寺庙中。
只见正殿内,佛陀身上的金箔早已掉落,露出内里斑驳不堪的泥塑佛身,一如这飘零破碎的山河故土,佛陀眉目微阖,满眼悲悯,而莲花座台之下,趴着一个小沙弥的尸体,早已化作白骨,不知死去多久。
阿全害怕地搂抱住季怀真的腿,恍惚间差点又喊错。
“爹……我害怕。”
季怀真瞬间回神,将阿全与烧饼往莲花台后一塞,透过破洞的纸窗户往外看,果然见一群人正往此处靠近,带头之人,正是面色冷峻的燕迟——远去的战马根本迷惑不了他。
季怀真又突然将阿全与烧饼拎了出来。
阿全不知他舅为何这样紧张,自己也跟着害怕了,眼泪流下:“舅……爹……国破了,娘没了,咱们为何不走,咱们究竟要去哪里。我害怕这里,咱们走吧。”
他想起方才在马上,躲在季怀真怀中的匆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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